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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uey/聽障+肢障

大家好,我是ruey現年64歲,任公職31年後退休。

我在3歲時,得了骨結核,左腳髖關節被結核菌侵蝕而缺損,成了肢障,在治療當中因發高燒施打抗生素破壞了耳神經,成了聽障,最近可能演變成弱視,成了名符其實的多障。這些生命經驗都是我必須全部去承受的,但不能說沒有遺憾,當然在座有許多朋友 ,他們的辛苦比我多上幾倍,這方面的感受一定比我深刻。

退休之後,我立即以過來人的身份,加入以殘障朋友為服務對象的廣青文教基金會擔任志工,這也是我的生命的轉彎處,從孤單沒有自我的困頓到因為懂得理解分辨而有了主體性的出現,。

幼年不解事,卻隱約約的,了解自已被認為殘了廢了,嫁不了好人家,來自傳統偏執「業」如影隨形;背負傳統社會的說法有著難言之的悲傷,受生理局限與不被了解的痛,讓成長歷程中伴隨著自卑、憤怒。

在求學階段,因為聽力的障礙,在課堂上雖然很專注的聽講,卻還是無法跟上,只有奮力跟上,只為了不想被主流社會淘汰,也不要讓我生養我的父母蒙羞。畢業後眼看著同學輕易就找到國中執教工作,對我畢業即失業,當初因肢障給人的刻板印象,處處碰壁,甚至連作業員都沒人要,即使通過公職考試,當年因為沒有分發,也失業了一年多;在就業職場,因為身體限制與不被理解,被人貶低,認定無能,得不到公平的對待, 更不敢去要求自已的權益(不配嗎),這種長期壓抑的心情,説來很沉重。

肢障的我加上,在外表上不易察覺的聽障,一般聽力正常的人,聲音的接收很自然,對應也很容易,會對聽障人為何沒有聽到、或無法清楚理解狀況,感到疑惑不解;甚至被認為反應遲鈍或智能不足,造成人際溝通的困難,這會比較無法融入社會人群。

回顧過去,經年累月種種因素造成個性的壓抑扭曲,在信心低落、自我懷疑間擺盪,生命如此惶恐不安。進入殘障機構對我而言是個重要機緣,開始重新認識人,認識自己,所謂主體性才漸漸顯現!把自己一點一點的撿回來,改變對自己不堪的詮釋,了解就算自己真是平庸無能、不合時宜的異類,都要坦然接受那是我,我終得要與自己相依為伴。

我已經64歲了,我不知道我的生命何時會消逝, 算了這本帳,我希望自己因身心困厄所受的苦難,不要再在年青的朋友身上發生,這仰賴一個民主國家社會真正的開明進步,接受1/23的殘障公民是社會國家的一份子,不是次等公民,是需要被關注的!然而這也需要我們能凝聚群力,共同找出制定政策解決的可能性,也許未來我們也能有一個殘障委員會(為什麼不?現有原住民委員會等,客家委員會),真正理解殘障族群所遭遇的生活困境,再透過國家完善之機制,可以被落實關照,讓生長于斯的殘障同胞與父母親屬都得以安心生活下去,這是追求社會安樂祥和值得努力的目標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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